夜幕降臨月宮時,桂樹下的銀輝比往日更顯凄冷。嫦娥整理袖口的動作突然頓住了——她總覺得背后有一道灼人的視線,像月桂枝梢飄落的霜粒,在頸間引起一陣戰(zhàn)栗。她回身的剎那,月輪西斜的陰影恰好遮住了半張臉,那道目光卻仍停留了幾秒太久。
一、天宮的異常
自從玉帝將后羿打入輪回,廣寒宮的寂寥便如千年不化的冰。但這夜不同,嫦娥總覺得月磚下的腳步聲混著陌生的震顫。直到她經(jīng)過蟠桃園時,親眼見到守園老龜慌張地將半透明的汁液倒入土中——那不是澆灌桃樹的雨水,光澤中泛著詭異的銀光。
她加快腳步繞過晾曬仙衣的竹竿。那些方才還整整齊齊疊放的綾羅綢緞,此刻卻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攪亂。最上層漂浮著一片沾著露水的裙裾,正是她昨夜換下的月白色霓裳。指尖剛觸到衣料,整件衣服突然劇烈抖動,仿佛有無數(shù)看不見的觸手正在綢緞內(nèi)攪動。
二、真相浮現(xiàn)的瞬間
第三日辰時三刻,嫦娥站在摘星閣頂層。她指尖捏著的青銅鏡面映出整座天宮,但景象卻讓心臟漏跳兩拍——月桂樹下臥著雙影,一個正是她自己,另一個皮膚泛著幽藍的金屬光澤。這第二重影子正無聲無息地剝落霓裳,動作連貫得像是被藏在袖袍中的 puppeteer 操控的木偶。
當(dāng)金屬手掌撕裂綢緞邊緣時,嫦娥終于捕捉到那股異樣的波動。這絕非天兵天將常用的仙術(shù),更像凡界傳說中蜃景術(shù)與血祭結(jié)合的產(chǎn)物。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衣袖被層層剝落,但觸覺卻始終停留在指尖的冰涼鏡面。直到鏡中的人影完全,她才驚覺面前的青銅鏡竟成了連接兩界的魔具。
三、天庭暗流涌動
御花園尋芳亭的石桌上,玉帝捧著茶盞的動作突然停滯。他瞳孔深處泛起漣漪般的震蕩,正是發(fā)現(xiàn)弟子可疑行蹤的征兆。太白金星遞來的折子疊著疊,每一頁都蘸著淡金色的異香,這味道嫦娥在月殿石階的露珠中也聞到過。
待到第四更時分,太上老君的丹爐升起九色云煙。丹砂中煉出的并非長生丹,而是一團不斷收縮擴張的迷霧。當(dāng)霧氣凝聚形時,蒼老的聲音從霧團中溢出:“三日前從東海拘魂臺逃出的傀儡宗主,已尋到操控仙界的入口——”
四、最后的較量
未等老君說完,嫦娥已將廣寒宮的玉杵擲向摘星閣。沉甸甸的杵頭擦著云層劃出光痕,精準(zhǔn)擊中那面仍在映現(xiàn)雙影的青銅鏡。碎片墜落時濺起的金屬屑化作千萬道劍光,在天庭走廊織成密不透風(fēng)的網(wǎng)。這次終于截住了那道詭異的身影——他整個半身泛著青銅器的光澤,右手還攥著半片殘破的霓裳。
“人性本該在拘魂臺消散!”太白金星的劍氣逼得空氣結(jié)冰,“為何你的魂魄還固執(zhí)地依附凡胎?”傀儡宗主沒有回答,掌心積攢的能量卻驟然爆發(fā)。正當(dāng)中原大陸某處人間,有人因魂魄被過度抽取而七竅流血時,老君的混元一氣 bagua 鏡終于合攏了最后的裂縫。
當(dāng)東方泛起魚肚白,月宮的桂樹重新盛開出千年一次的金蕊。嫦娥卷起最后幾片殘破的霓裳時,忽然想起后羿射日那日,她也是這樣獨坐在廣寒宮的門檻。不過是換了等待的人,換了要承受的劫難。